Sunday, May 23, 2010

第四章

新加坡的天气和女人的心一样,都是这么难以预料。

为了躲避这一场突如其来的豪雨,杨聪提着一个泛黄的白色旧式旅行袋来到了圣陶沙的某间酒吧。推门而入,竟发现酒吧里头一个客人都没有。在灯色昏暗的酒吧里,杨聪只看见站在吧台后面,擦着玻璃酒杯的酒保一人。这间酒吧面积不大,隐隐约约也能看见4张被摆放在入口右侧的圆木桌子,而吧台则对准入口处。吧台的左侧还看见一架旧式唱机正靠墙竖立着。这种唱机让杨聪回忆起小时候在舞厅洗杯子的情景,更让他想起最喜欢听的一首歌——Bee Gees的《Words》。为了听歌,他还常常偷溜进舞厅里呢!

“Smile An Ever Lasting Smile A Smile Can Bring You Near To Me……” 中马票都没有这么巧,脑子里刚想到Bee Gees的《Words》,耳边即刻也听见了Bee Gees熟悉的歌声。他完全理不清现在的他到底身在何处了!

当然,酒保并不是一个瞎子!当他看到杨聪的出现时,似乎也感到非常意外,只因这么恶劣的天气竟然还有人会来酒吧。平时,要是遇上刮强风落豪雨,酒吧肯定因没生意而早早关店。今晚,杨聪的出现算是一个奇迹,而且最匪夷所思的是,这男生还提着他那老土又简陋的旅行袋呢!

这场豪雨让杨聪整个人看起来十分狼狈。他那被雨淋湿而结在一块儿的发丝貌似还滴着水呢!从推门而入之际,杨聪已经发现自己在这间店里显得特别格格不入。尤其那酒保还用着奇怪的眼神注视他,让他感到十分不舒服。这样子的注视就好像被当成异类来看,杨聪心里就是不爽快。

“先生,要喝点什么吗?” 酒保简短的一句提问,让沉思中的杨聪忽然间清醒过来。原来他已不知不觉走近吧台,难怪酒保会向他提出这样的问题。

“咔” 在杨聪还未来得及回答酒保之前,身后已传来木门与石壁撞击的声音。

“Vincent啊,你搞定了就关……” 身后这把声音止住的同时,杨聪也把头回转,直至他看见了他。酒吧里灯光昏暗,不过要是稍微仔细地看依然可以看见他的样貌。当杨聪清楚看到他的样貌那一刻,竟感觉到心脏瞬间停止跳动。

“是他。” 虽然看起来比10年前壮了一些,可是竹竿男孩这个称号放在他身上依然不觉过分。两男盯着对方的眼睛看,竟找回了10年前的那种熟悉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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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方天祁左手勾着两个高脚杯,右手握着一瓶红酒,潇洒地走向自己,杨聪有着一种莫名的感慨。大概是多年不见的缘故,今晚的重逢让杨聪不禁感慨了起来。

“你成年了吗?” 又是一句不设防的提问。方天祁总有办法让杨聪陷入一阵昏厥。待他理清方天祁的问题后,杨聪才傻傻地点了头。 “为什么这么问?”

“哈哈哈哈……没事。Merlot,应该适合你喝。” 说罢,方天祁手中的开瓶器即刻把瓶塞给转出来了。暗红色的液体,缓缓地从酒瓶流入两个早已摆放在圆木桌子上的高脚杯里。方天祁放下红酒瓶,随即拿起靠近自己的红酒杯,移至鼻前,贪婪地吸入Merlot所发出的酒香。他深深地沉醉在葡萄香气里,甚至忘了身旁的那个人。

终于有机会好好地把他望清楚,杨聪怎么可能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当方天祁闭上眼睛,慢慢地把暗红色液体注入嘴巴,然后再细细品尝红酒的同时,杨聪的视线已经离不开方天祁轮廓分明的脸庞。这张脸不算帅气,可是却有着那么一点酷,和10年前的他是一样的。杨聪心想,也许是他脸上那胡子渣的关系吧!

“咦,你不喝啊?” 思绪被方天祁打断了。杨聪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尴尬地拿起面前的红酒杯,把红酒吸入嘴巴里。红酒入口,杨聪即皱起眉头。他可从未喝过红酒啊!这酒的涩味对杨聪来说,不太能够接受。他还是喜欢可乐。

“不好喝?” 方天祁也是一直观察着杨聪的脸部表情。杨聪的表情,怎么看怎么有趣。

“这个Mer-lot真的不大好喝。” 杨聪放下酒杯后,立马拿起桌上那瓶红酒,打算把这么难喝的东西给看清楚,以免以后不小心又再喝到这么难喝的饮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应该读mur-LO-,不是Mer-lot。” 方天祁无奈地纠正了杨聪这个土包子。

“啊,paiseh paiseh……” 杨聪对于自己的愚昧感到不堪,只好尴尬地笑了。 “我还是喜欢喝可乐。

“唉,说错话了。” 眼见方天祁没有答话,杨聪心中已有想法。

轻音乐填满整间酒吧。方天祁也没有再聊下去,只是一杯又一杯地把红酒灌进口中。杨聪看着坐在隔壁的男人,像是古代武侠剧的大侠一样,不发一语,满怀心事地糟蹋了杯中物。虽然自己未曾喝过红酒,可是以方天祁那种喝酒方式,杨聪很肯定竹竿男孩正在糟蹋着那瓶红酒。

“你还没找到地方落脚吧?” 方天祁再次冷不防地抛出一句话。不,正确来说是问题。杨聪的云游,因为那句提问而没能成功。他错愕地望向方天祁,然后才恍然地点头。

“那你住我家吧!在你找到工作之前,就来我这里帮忙。” 要是在以前,方天祁爱命令的个性应该会让他成为一个很好的将领。只不过,他这一套在21世纪的现在已经不流行了。听者要是没有一点宽容心,大概都会受不了方天祁这种个性。

“我……” 杨聪的声音充满犹豫。

“不用我我我的!就这么说定啦!好吧,你等一等我,我把杯子洗干净就带你回家。” 方天祁听也不听杨聪的回复就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拿到吧台后面清洗了。还好酒吧里气氛昏暗,不然杨聪错愕的面孔准会让方天祁以为他不想跟自己回家。

第三章

第一次踏上离乡的路,感觉是郁闷的。无奈地留下老迈的母亲在家乡,他带着担忧的心上了火车南下新加坡。

杨聪并不是故意要抛弃母亲远离他乡的。只是,他已经无法在这个地方生活下去了。以他这般低学历又没手艺,要找一份好工作真的不容易。曾经,这个只有初中三学历的男生为了生计而放弃了学业。当过地盘工人、装修工人,也曾经替印度人打工派报纸。这些粗活重复又重复。即使一直换工作、换老板,他依然面对着被欺压的窘境。至于那些临时工作如商场销售员、茶室当侍应生、洗碗工人,他也再熟悉不过了。他可是从小就做到大的!只因当时的人们对于劳工法令这东西还不重视,所以小孩童去打工,大家都没有多加理会。

杨聪做过的每一份工作都因为老板的过分刻薄和欺压而终止。只因他生长在一个单亲家庭里,所以和母亲俩一直被欺负。两母子一开始搬来这个村子便遭受村民们的白眼和辱骂,可是他们并没有因此而离开,反而在这里落下脚。时间从来都是人说让一件事情被忘却的工具。这个说法貌似不能用在这两母子身上。他们住在这个村子里已经有15年之久了,可是依然被村民们视为“入侵村子的病毒”。只因,杨聪是未婚妈妈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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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晓得他人在不在新加坡呢?” 杨聪心中期待的声音一直在脑里回荡。

顿时,脑海中泛起10年前的某一个下午。

“Taukeh,你不能这样子的。客人砸烂的杯子,怎么可以把账算在我头上呢?” 14岁的杨聪不忿地用着福建话跟茶室老板理论道。

“Kanasai,你这兔崽子!现在是说我冤枉你啊?” 话毕,身材极胖的老板即刻挥起黝黑又粗大的手臂,正要往杨聪的脸狠狠地刮下去。眼看那粗臂快要打下来的当儿,杨聪只能闭上眼睛,等待脸蛋被盖上五指印。不,是五条香肠印。茶室老板的肥手指乍看之下犹如粗粗的香肠。杨聪也不是第一次被肥老板掌刮了。上一次被掌刮就在前天,杨聪替客人点错饮料的时候。

“一二三,咦?怎么没打下来的?” 他已经暗自数了三秒都还没有感觉到香肠打在脸蛋上的疼痛和麻感。

“住手!” 杨聪把眼睛睁开的同时耳朵也听见了这句命令性的话。眼前的画面竟是如此震撼!

肥老板的手被他紧紧地抓住了。这个人虽然很瘦,可是却比肥老板高出一个头。嗯,竹竿型男孩,高高瘦瘦的。看着他的手臂冒出许多青筋,杨聪知道他已经用尽全力在抓住肥老板的手了。

“Siao啊你!” 肥老板看来也是被他的举动吓着了,手臂被抓住快半分钟了才愕然地把手抽回来。

“老板,你的伙计都说了杯子不是他砸坏的。你怎么还要打他?” 竹竿男孩很不解地望着肥老板问道。

“我……我是taukeh,我说他这个人很喜欢说谎的,所以他的话不可信。” 肥老板用着带有少许福建口腔的华语回答道。

“刚才我就坐在隔壁那张桌子。你的伙计没有说谎,杯子是那个客人手握不稳而掉在地上的。” 杨聪看着竹竿男孩为自己辩护,心中感到一丝丝的安慰。天使降临了吗?好运降临了吗?活了14年,从来没有外人肯像他那样维护自己,除了那位疼爱他的妈妈。

肥老板是一个聪明的商人。他可不想为了这桩小事而得罪客人。因此,杨聪得救了。

“……呃,请问你是……” 趁着老板出去的时候,杨聪偷偷走到竹竿男孩的座位问道。

“我?你是在问我的名字还是别的啊?” 竹竿男孩打趣地反问道。

“……” 杨聪顿时脸都红了。被他这么一问,面子可不知道要往哪儿搁了。霎那间,心好像被捅了一刀。他刚才明明很英勇地救了自己,也在自己心中留下了好印象。可是,这下子他的心竟然被捅得好痛好痛。

“方天祁。” 竹竿男孩冷不防地冒出一句。

第二章

“咯咯” 唐靖茜轻轻地敲了一整晚都紧闭的褐色木门。

没回应。唐靖茜再次轻敲卢翊芳的房门。还是没有回应。这个女人是怎么了?她昨晚回来之后就没有再踏出房门了。担忧的心促使唐靖茜毫不犹豫地按下房门手把。还好这女人平常都没有锁门的习惯,唐靖茜心想。

“啊~” 一阵疼痛从脚板传来致使她不自禁地大叫一声。往脚下一看,竟看见烂成碎片的手机残骸。这丫头怎么这样子陷害我啊?她心想,随即望向那靠墙的单人床。床上没人?!折好的被子安静地躺在枕头上,丝毫没有被人碰过的样子。卢翊芳则趴在书桌上,大概是以这个动作在书桌上睡了一晚吧!唐靖茜无奈地提着刺痛的脚走向熟睡中的卢翊芳。

“阿芳,醒来咯!” 唐靖茜边说边摇卢翊芳瘦小的身子。

“呃……唔……” 卢翊芳缓缓地抬起头,吃力地睁开双眼。此时此刻,她的眼皮像是有千斤重那样,双眼很难睁开。好想继续睡下去啊!不过,她没有机会这么做。唐靖茜可不是省油的灯,她的一句话已经把卢翊芳喊醒了。

“你再不醒来,你的男朋友就要走了。” 就这么简单的一句,她醒了。

“茜茜,你是说真的?” 卢翊芳立马站了起来,抓着唐靖茜的胳膊紧张地求证。他怎么可能从新加坡来到吉隆坡嘛!这个唐靖茜八成是为了要她清醒才这么说的。卢翊芳心里是这么想的。

“他就在外头,刚到。” 该死的,唐靖茜的语气竟然这么平淡。卢翊芳,因错愕加震惊所以张口却无声。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 卢翊芳心想,她可一点都不相信唐靖茜的话。

“你到底醒了没啊?别再发呆啦!赶快去洗把脸,下楼去见你的爱人吧!” 唐靖茜看卢翊芳没有反应,于是便半推半拉地把她推进洗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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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自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方天祁总觉得心里怪怪的。从裤袋里抽出了一包香烟,方天祁的右手习惯性地再往裤袋里掏。咦,打火机呢?该死的。驱车越国哄女友的决定实在是太仓促,他连打火机都留在客厅的玻璃茶几上。方天祁把身子从沙发上抽起,在那陈旧的沙发留下了一个凹陷。没有香烟,心里揪得像个什么似的,坐立不安啊!方天祁无奈地把那包Davidoff收进裤袋里。 “唉……不舒服,好不舒服。” 这句话快要冲口而出了!!焦躁。

“祁……”

“这把声音……” 方天祁的思绪被打断,愣住。他需要几秒的时间才能够回神。转过身子,和她眼神交会。

“你怎么会来?” 望着眼前180公分的方天祁,卢翊芳庆幸自己还能做出提问。天呀!他就这么好看。她快要把这俊俏的男人给望穿。算一算,他们已经有5个月没有见过面。足足 5个月!好想念上一次的拥抱。啊,想到这里,卢翊芳就觉得好害羞啊!低下头,手背触脸,竟发现它好热好热……

“……啊!” 方天祁冷不防地将她拥入怀中。 “翊芳,原谅我。好不好?”

“祁……我……” 舌头打结了,真该死!卢翊芳就是讨厌自己每次紧张的时候说话总是结巴。

听见了卢翊芳的迟疑,方天祁环抱卢翊芳瘦小身子而交叠的双手松开了。他不能让卢翊芳讨厌自己。那迟疑的声音听起来总好像是在跟他说“我不能够原谅你”似的。多么可怕!

“祁……我……” 停住了。嘴巴被方天祁温柔的吻给堵住了。感觉犹如天上的烟花,绚烂美丽。方天祁把她抱得更紧更用力。双手用力环抱的同时,舌头也用力地拨开她丰厚的双唇。舌头所触之处都产生了火花。卢翊芳抵挡不住,回应了他热情的吻。

“……” 虽然知道偷看不是乖宝宝的行为,可是唐靖茜却无法自拔地躲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哇,实在是有眼福。” 奸笑。赶紧在没有被发现的情况下躲回进房,唐靖茜承认自己确实是个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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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热的吻终于在卢翊芳缓缓推开方天祁的同时结束了。

“……茜茜还在屋子里。” 竟然吻了这么久才记得唐靖茜的存在,卢翊芳尴尬又内疚地说出她的顾虑。她多么想狠狠地敲打自己的脑袋。

“……” 方天祁也不晓得该说些什么了。

“对不起……” 卢翊芳弱弱地说了这么一句话。眼睛也有意无意想躲开方天祁炽热的眼神。

“我了解,可是不准你说对不起!” 命令性的一句话。

“我知道了。” 她习惯性地回答。从开始在一起的时候,她就习惯了方天祁命令性的话语了。 “对了,你怎么会来?” 她依然不解为何方天祁会出现在吉隆坡,她的住处。

“担心你咯!打了你手机一整晚都不通,我怕你有事。” 方天祁在卢翊芳的鼻头上轻轻地点了一点。

“呃……对不起,我……昨晚把电话砸烂了。”

“……原来如此。看来我罪孽深重,惹你这么生气。”

“嗯,你下次不要再怀疑我了。你看!连电话都砸坏了,要买新的很浪费钱的。” 卢翊芳责备道。她可是省吃俭用了好几个月才买了那第一支手机的。

“好好,原谅我。没有下次,好吗?” 方天祁把脸凑近卢翊芳那可爱的脸蛋,鼻尖碰鼻尖撒娇似地说道。

望着眼前深邃略带褐色的眼眸,卢翊芳被方天祁热情的眼神看得无法言语。无力地点头,她只知道自己被感动了。方天祁这个男人,她舍不得对他生气。

什么都不用想,她只要紧紧地拥着方天祁就好。这样拥着就够了。

第一章

“卢翊芳!你又忘记拿电话啦!等下你的祁打来怎么办啊?!” 正当卢翊芳换好衣服准备离开舞蹈室之际,古英俊拿着一支手机大声地向着舞蹈室门口喊道。

“啊?还好你看到我的手机哦!” 卢翊芳边走边说道。说罢,即从古英俊手中接过手机。“谢谢你哦,英俊。” 卢翊芳用着调皮的语气向古英俊道谢。道谢之余还不忘对着古英俊扮了个鬼脸。

“喂……叫你别再叫我中文名了啦!!!” 古英俊一脸的不屑。卢翊芳还记得第一次看到古英俊时,他正大声地警告着电话另一头的人不许再叫他的中文名字。虽然看到此景,可是好玩兼调皮的卢翊芳偏偏就忍不住开他玩笑。 “哈哈,别生气嘛!都变不英俊了啦!” 卢翊芳就这么爱闹着他玩。

“你哦!!” 古英俊每次都拿她这个舞蹈伴侣没办法。不过,说也奇怪,卢翊芳每次这么叫他,他却怎么都冒不起火,也不会像怒责其他人一样言责卢翊芳。

“好啦!我走咯!拜拜!!” 卢翊芳看起来特别开心。想都知道一定是和她的“祁”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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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爱  没有四季  每一分钟都25度C  我们的爱  今生不渝……” 书桌上的手机响起了这首歌。卢翊芳这几天为了练舞,早已把自己搞得疲累不已。原本正在折衣服的她竟然累得睡着了。手机响起、停了、再响。卢翊芳终于在手机响第三遍的时候惊醒了。

“喂!” 卢翊芳连谁是来电者都没有看就接电话了。

“翊芳,你怎么不接我电话?又是跟那个古英俊在一起吗?” 手机另一头传来一把带有责备语气的声音。

“祁,你干嘛啦?你这是什么意思?” 原本因接到男友电话而兴奋的心情顿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肚子的怒气。

“翊芳,不如你退出舞蹈班吧!” 方天祁语气缓和了许多,可是口出之言却令卢翊芳感到更加气愤。这句带有命令性的话,怎么听怎么刺耳。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自私的?这个话题我们不是讨论过很多次吗?我说过我—是—不—会—退—出—舞—蹈—班—的!!!” 卢翊芳感觉自己快控制不了心中的怒气。

方天祁没有再说话了。他意识到电话另一头的卢翊芳已经被激怒了。和她再僵持下去的话,方天祁不知道接下来她的反应会是怎么样。女人的怒火可以吞噬一座山。卢翊芳,她是女人。

就这样,两人都静了下来。

“我想你需要冷静。我们别再谈下去了!” 方天祁最终以这句话打破寂静。

“不谈就不谈!” 卢翊芳的怒火再次燃烧起来。说罢,即便挂上电话,然后便把手机狠狠地砸在书桌上。卢翊芳个性节俭,可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的她竟忘记这支用了8年多的Nokia 3310也是会坏的。这么一砸,这支手机即刻宣告“不治”。

“大男人!永远都这么大男人!!方天祁,你无药可救了你!” 卢翊芳忍不住破口大骂。她天生热爱舞蹈,可是偏偏遇上方天祁这个三番四次要自己放弃舞蹈班的男友。

卢翊芳还记得方天祁开始追求自己的时候,自己曾经坦白地告诉他,舞蹈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在卢翊芳眼中,舞蹈,远比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更别说是其他的人事物。可是,方天祁像是忘记了卢翊芳所秉持的意念。为了舞蹈这件事,他们已经多次发生争吵。每次吵,每次凶!对于方天祁持续性的要求,卢翊芳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那就是方天祁这个醋坛子嫉妒心太强了。她快要忍受不住男友的嫉妒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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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祁站在阳台上望着漆黑的天空,嘴里还叼着一支香烟。卢翊芳毫不犹豫地挂掉自己的电话,看样子真的是生气了。刚刚那一通电话,他过分了吗? “打给她吗?” 方天祁,矛盾。说罢,即随手把烟头丢在阳台的地上,然后用力地踩了一踩。

身在新加坡工作了将近10年,他学习到的也是新加坡人的好胜性格。自尊比任何东西来得重要。不过……卢翊芳,她这次真的非常生气。方天祁被自尊和理智拉扯着,好不痛苦。终于,他走进客厅,拿起摆放在玻璃茶几上的手机。这1号快速键感觉并不陌生,可是怎么按不下手呢?果然还是自尊心作祟,方天祁心想。迟疑了将近5分钟后,他终于鼓起勇气大大力往1号键按下去。

“您所拨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试……” 手机听筒传来这样的一番话,听起来颇讨厌的。挂上电话之后,方天祁重复拨打同一个号码,不过迎接他的却是电话接线员的声音。那一番话,听起来怎么就就特别讨厌?“他妈的!!” 方天祁无法相信这一句话竟从自己口中冒出。在这之前,他不就是一个典型的处女座男生。他的生命里不许有瑕疵的出现,就算是一点都不行。

卢翊芳为何没接自己的电话呢?她气得关机了吗?还是……方天祁用力地敲打自己的脑袋,要它别再乱想。他无力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点燃香烟,大口大口并用力地吸着。不知道何时开始,香烟已经成为了他的镇静剂。一支吸完,接着又一支,整个客厅被方天祁弄得尽是香烟味。可是这一次,这镇静剂失灵了。他的心开始乱了……

楔子

“洋葱!你不要走!”方天祁压抑许久的感觉终于在他开口挽留杨聪的那一刻爆发。与此同时,他的手也不自禁地拉住杨聪的手。杨聪想离开的心被镇住了。此刻的他,虽然背向着方天祁,可是方天祁却感觉得到他的错愕。杨聪在错愕中清醒过来之际,却已发现自己被方天祁拥入怀里。杨聪再一次感到错愕。方天祁从后紧紧地抱住杨聪。

“不要走!”方天祁压着嗓子低声在杨聪耳边说道。
“蟑螂,你……”杨聪心内的话竟因大脑无法把句子重组而停住了。
“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这句话颇有威胁性。方天祁也对自己的占有欲感到害怕。

卢翊芳好像听到心碎的声音。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卢翊芳默默地掉下了眼泪。“祁,为什么?你为什么拉住他?你为什么要抱他?”卢翊芳无法接受方天祁的举动。他把自己伤害透了。他是自己的第一任男友。她也希望他是自己唯一的一任。 可是当她看着自己的男友拥着另一个男生的时候,她就知道这只是一个希望。

“蟑螂,你肯接受我?”杨聪原本已经熄灭的渴望再次燃烧起来。方天祁松开了环抱住杨聪的双手。杨聪转回头,却看见了站在房门口的卢翊芳。四眸对望之际,杨聪霎时感觉到一阵不寒而栗。“她是什么人?这眼神……怎么这么悲伤呢?”杨聪的心在猜度着卢翊芳这个第三者。方天祁望着杨聪那投射在别处的眼神,于是便随着他投射的方向转头看个究竟。这一次,轮到方天祁愣住了。“翊芳……她怎么在这里?”方天祁心中的疑问顿时出现。这场面实在尴尬极了。

“翊芳,你……你都看到了?”方天祁终于开口问道。内心一阵的剧痛,他差一点连话都说不出口。

Monday, May 25, 2009

#16

当所有人都在教堂外谈天、吃东西的时候,慧冰与家铭则坐在教堂里的长凳上。

“慧冰,你可以告诉我为什么要离开我吗?”

“家铭,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就是慧冰,周慧冰咯!”

“不!我不是。我的真名是林凯倩。我是林凯珣的妹妹。”

“你是谁都不重要。我只知道我爱上了慧冰。我知道我爱上了慧冰。那个与我在一起的时候,让我十分开心的慧冰。我知道你跟我在一起时也很快乐。我知道你是慧冰,你是慧冰。”

“家铭。我不是!我都说了,我不是你所爱的人。”

“我不管你是凯倩或者是慧冰。我只肯定你是我爱的人。”

“其实当初,我是看见了姐姐对你的念念不忘而决定来到台湾看一看是谁这么有魅力,让我姐姐忘记不了他。后来,我便三番四次地接近你,看看你到底有什么特别。最后……”

“最后怎样了?” 家铭紧张地问道。

“最后,我发现你并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是吗?我真的没有令你喜欢的地方吗?”

“我……我不晓得。”

“你真的没有爱过我吗?”

“我……没有。” 听到这么肯定的答案后,家铭心都碎了。心里的哀愁真如徐志摩所说的:悄悄的我走了,真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 不带走一片云彩。

他带着轻淡的离愁,步出教堂。这时,凯倩对他说了一句话。

“我有一句话想告诉你的。那就是,忘我有一件事情是骗了你的。” 家铭停了下来,没有回头,但却问道:

“是什么事?”

凯倩叹了一口气,接着才说道: “我刚才说那句没有是骗你的。”

家铭听了,马上回头一望。他看见凯倩灿烂的笑容,于是开心地跑到凯倩身边把凯倩抱了起来。

“你好呀!竟然敢作弄我?让我把你转个头昏脑胀吧!!”

“啊!不要啊!我不敢了。我不敢了!哈哈哈,我真的不敢了。”

“不敢?没有不敢了。哈哈……”

家铭把凯倩抱紧,然后开始了他们的天旋地恋。


~完~

#15

过了几个星期,家铭也若无其事地上班。下半时,他看见凯珣与一个高大的男生站在门口。家铭走向他们。这时,凯珣也问道:

“哥,你接受了这个事实吗?”

“嗯,我已经接受了。不过回想起来,我好像也没有什么损失啦!只不过是多了一个吵闹的妹妹罢了!”

“哎,你这话什么意思嘛?”

“好啦!你不打算把这位帅哥介绍我认识吗?”

“哦,这位先生是美国的大学生。他的名字叫Steven。”

“慢着!是Steven Cheng吗?”

“对,我就是。难道你就是家铭吗?”

“没错。我是吴家铭。哎,怎么来台湾也不通知我?”

“咦?你们早就认识对方啦?”

“Of course,我们是在ICQ认识的。”

“难不成珣是你的女朋友?”

“嘻嘻,没错。”

“那我应该跟这位未来的妹夫喝一杯咯!走,咱们先去吃饭,然后再去唱K。”

XXXX

在餐厅里,三个人满足地享受着美味的晚餐。突然,家铭开口问道:

“咦,珣,林伯伯呢?”

“哦,我爸还在美国。他会在下个星期与我妹回来台湾参加我和Steven的婚礼。”

“你们要结婚哦?恭喜,恭喜!咦,你有妹妹吗?我怎么都不知道呢?”

“哦,我妹一直都在美国念书,而且甚少回来台湾,所以我也没有告诉过你关于我有妹妹的事咯!”

“原来如此。那你们的婚礼在几号呢?”

“哦,定在这个月的9号。9月9号代表长长久久嘛!”

“对对对。来,吃吧!”

XXXX

9月9号,在教堂里,新郎正紧张地望着门口。所请的来宾也等得十分心急,包括坐在来宾席的家铭一家人。家铭忍不住了,便走向Steven问道:

“哎,你有没有call珣啊?怎么这么久?”

“我call了。凯珣说要等她的妹妹打扮好了才来。她妹妹和爸爸刚刚才到达台湾。听说是飞机delayed了,真是急死我了。”

“别急!别急!很快就会来的啦!”

话说未完,结婚进行曲奏起了。只见林伯伯牵着凯珣的手,踏着红地毯,一步一步走向新郎。接着,林伯伯把凯珣的手交给了他所信任的好女婿。这时,随着新娘后面的人竟然让家铭看傻了眼。她正是慧冰,如假包换的慧冰。

『怎么是慧冰?怎么会是她?她到底是谁?』

教堂里,牧师终于宣布Steven和凯珣结为夫妻了。大家都大声地鼓掌、欢呼。Steven把戒指套在凯珣的无名指,然后把凯珣的头纱掀起来,再吻了凯珣的嘴。

就在这一刻,慧冰终于都看见家铭了。


待续。。。